第059章 伍拾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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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9章 伍拾玖
用席面時, 元良良派人去請了一次正妃，她自是故意做給大家看的，只是沒想到正妃倒真的前來了。
正妃借口自己體乏, 是以才晚到。
有個不了解狀況，卻想著巴結正妃的女客遠遠嚷了句：“四皇子妃莫不是有喜了？妾身先在這恭喜四皇子妃了！”
這偌大內院正廳裏的女眷大部分都知道四殿下府內情況，但想想四殿下就算再獨寵良側妃，不去側妃侍妾那, 至少正妃的面子要給的，那正妃有喜也在情理之中。
大家正躊躇著是否也說幾句恭賀的話, 正妃臉上的淺笑都快掛不住, 這時候就聽良側妃瞧著門口的方向不滿道：“也不知這些奴才怎麽辦事的, 還不將小皇子抱出來。香巧，去催個。”
正妃瞥了眼元良良, 一聲未吭。
元良良也不奢望正妃能感激她, 她和正妃之間是不可能握手言和的, 更不可能成為姐妹，假裝都做不到。她之所以替正妃解圍，純粹只是為了殿下和自己。
小皇子抱出來後，算是徹底轉移了大家的心思, 正廳裏也一下子多了許多發自肺腑的笑聲。
元良良想想, 這大概就是小孩子的魅力了吧。女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有大半通常都給了孩子。元良良忽然又想到，難怪殿下會吃自家兒子的醋, 想必也是為此。
大皇子妃抱著小皇子不撒手，笑問：“小皇子可有取名？”
元良良說：“他先生給想了幾個, 殿下都不大滿意, 就讓先生再想幾個。總歸孩子還小，不著急的。”
“先生？你說誰的先生？”大皇子妃莫名。
元良良毫不隱瞞說：“四殿下的幕僚朱常在先生, 如今殿下讓朱先生教小皇子讀書呢。”
眾女客面面相覷。
元良良知道大家在想什麽，於是笑著解釋：“殿下覺得小皇子遲早要找先生，朱先生從前又在學子堂教了十年書，定然有這個本事。”
大皇子妃哭笑不得拍拍手裏正嘬著自個小胖手的奶娃娃：“那真是苦了朱先生了。”
元良良感同身受：“可不是。”
正妃瞧著肉乎乎的小皇子始終都沒出過聲，哪怕穆夫人有意無意和她說兩句話，正妃都是只禮貌應答幾個字，後又陷入沈默中。正妃表情還帶著笑，倒叫人看不出是何心情。
只當下在的女眷大部分都是過來人，又有何不明白的。不過大家都不說穿而已。
今日是良側妃的大日子，是以雖然正妃在，但良夫人的坐席被排在最首，和正妃遙遙相對的位置，而單獨的首座則沒放椅子。王子福也是想到正妃和良側妃都怠慢不得，才想出這個法子。
然眾女眷中好幾個正室夫人卻頗有微詞，只當下她們是在四皇子府，又都沒人敢出聲找良側妃的不痛快。只紛紛在心裏詫異，殿下竟對良側妃如此不同尋常，也都慶幸良側妃不是在自個丈夫的府裏，要不然她們估計都和四皇子妃一樣比有苦難言更生不如死了吧。
正妃能夠察覺到底下時不時會有一兩雙眼睛落在她身上，帶著揣測，帶著打量。這樣被人看笑話，正妃的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掌心。她忍了又忍，然而她還要繼續忍下去，忍到何時，她甚至都不知。
“聽聞良側妃的母親t今日也來了，怎的不給大家介紹下？也不至於讓大家怠慢了去。”正妃笑道。
元良良見正妃提到嫡母，心知她終於還是忍不了了吧。元良良不怪她，只同情理解她。是以恭敬說：“母親大人和爹爹昨日就到了驛站，妾身本是想讓二老入住府內，只二老怕打攪到殿下和娘娘，一直不肯，妾身也就未再強求。”
元良良起身，走向末端的坐席，她停在一位身材小巧穿著一身深紫色綢緞對襟褙子的中年婦人面前，盈盈下拜和婦人行禮：“母親，您和爹爹千裏迢迢趕來京都，良兒竟是讓二位在客棧落腳。請恕良兒不孝。”
劉氏趕忙起身，扶起元良良，小心謹慎答：“良側妃娘娘！您這說的是何話，咱們都是一家人，無需如此見外才是。”
元良良隨後說：“母親說的是。”
元良良隨後和眾人鄭重介紹了劉氏，還學著殿下說了番讓大家多多照拂劉氏的話後，才又走到上首緩緩落座。
正妃凝視著良側妃：“良側妃與嫡母的感情可真叫人羨慕。”
元良良心口不一說：“母親和爹爹自小對妾身照顧有加。”
正妃似乎聽出她話裏的另外含義，遲疑問：“聽良側妃的意思，劉氏並未你的親生母親嗎？”
元良良好想大聲問，“你是哪只耳朵聽出來不是了？！”元良良後知後覺又想到，莫非正妃早打聽過她的底細？她不由心裏有些發毛。
咽了口唾沫，她說：“妾身自入京前便已入在嫡母名下，理當也是嫡母親生女兒。”
仔細豎起耳朵聽動靜的劉氏忙回應：“是，沒錯。在臣婦心裏，良側妃與她嫡姐一般，都是臣婦親生女兒。”
“哦？良側妃的意思是為了進京參加選秀才將庶女身份改為嫡女的？”正妃又問。
元良良看到玄珠在正妃耳邊嘀咕了句什麽，只正妃隨即將手邊一只茶盞掃落在地，剛好摔在玄珠腳面上。玄珠吃痛，後退半步。正妃道：“這毛手毛腳的成何體統，還不下去。”玄珠猶豫著退下。
有了玄珠打岔，元良良只當沒聽到正妃的話，她低著頭專心吃起碗裏的甜羹來。
誰知正妃不依不饒又說道：“當日選秀秀女中恐怕只有良側妃有此殊榮，一個五品外官之庶女竟在不久之後一躍成為了四殿下的側妃。良側妃真真是好福氣。”
元良良大言不慚回：“這不因為妾身給殿下生了小皇子之故？若非妾身肚子爭氣，妾身如今應當還是良夫人的身份。”
正妃聞此言心裏更堵得慌。她冷眼瞧著良側妃，繼續道：“只不知良側妃的生生母親怎沒到此？”
元良良皮笑肉不笑應：“妾身生母只是一個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妾室，自是沒資格過來。正妃明知，何故還要多此一問？”
她這話，在座女眷幾乎都聽出來良側妃不滿四皇子妃。
然而正妃還在說：“良側妃何不向殿下提提，有殿下出面，良側妃生母想做元大人的平妻也不是不可能。想必殿下為了良側妃，會答應的吧？”
元良良這會兒已經能確定正妃是知道了她和娘親在元家的事。那正妃知道，正妃為何沒有告訴殿下？
還是說殿下也知道了？
想到此，元良良心裏更毛了。她忍不住去咬手指，心裏百轉千回。
殿下應該是不高興她瞞著他此事的吧？
殿下既然已經知道，幹嘛不直接問她呢？
一字不提又是何故？難不成等著她主動開口？
而她一直不說。
殿下心裏一定特別尤其不高興吧！
這下她該如何是好？
元良良許久後才擡頭，瞧著正妃一字一句道：“正妃娘娘莫非是忘了許家女了？”
正妃聞言臉色一白。她自小就沒受過別人的威脅，更從沒像在四皇子府受過如此大的屈辱，她望向劉氏的方向，說：“良側妃莫不是怕殿下會不同意？也是，殿下向來重規矩，怎好因為自己府上的側妃就破壞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呢。那要不然本妃幫你問問劉夫人？興許劉夫人是個大度的。”
正妃說著，便讓身邊丫鬟去把劉氏請來。
劉氏戰戰兢兢弓著身站在元良良一旁，表情也是十分淒苦。聽到四皇子妃問，她還真怕四皇子妃會下旨讓元良良生母做老爺平妻。於是再顧不得許多，忙說：“回正妃娘娘，良側妃生母林氏是犯了錯才被老爺送去的臨沅老家，還請正妃娘娘勿開玩笑。”
不止正妃露出驚訝，在座的所有人都被這話嚇到。
良側妃生母犯錯？這都被送回老家了，想必犯的錯還不是個小錯。
只不知是何錯？
正妃問劉氏：“不知良側妃生母所犯何錯？本妃實不該問的，只是如今良側妃可是四殿下的側妃，若是讓別人知曉良側妃生母何許人也，豈不是讓良側妃臉上無光，也會讓四皇子府蒙羞。不如今日便將此事講開了，倘若良側妃生母犯的並非窮兇極惡之事，那本妃和殿下就替良側妃生母向夫人和元大人求個情，此事便了了去。”
四皇子妃話講得漂亮，表情也溫溫柔柔，讓在座女眷深有同感。所有人都望向劉氏。
元良良也緊盯著劉氏，她上下牙齒都在打顫，雙手無助藏在袖中，生怕劉氏說出不該說的。
劉氏哭喪著臉，很是為難，在家時老爺千叮嚀萬囑咐有些話萬不可和人提起，尤其去了京都城。一旦說了，不止元良良遭殃，就連他一家都會被牽連。劉氏搖頭。
正妃雖在笑，眼神卻帶著威懾凝視劉氏：“元夫人是在擔心什麽？難不成良側妃的生母所犯之事不可為外人道？”
“良側妃，小皇子在外院哭鬧不止，你且先去看看。元夫人要無事，便隨著一道吧。”
四殿下不知何時踏入正廳，他就站在遠離女客的地方，望著良側妃開口。
元良良聽到殿下的話，一喜，恨不得撲到殿下跟前，不過她穩住了。在春雨的攙扶下起身走向殿下，還不忘沖身後的劉氏伸手，示意劉氏跟上。
四殿下待良側妃到了跟前，眼神又轉向正妃：“皇子妃既喜歡聽故事，想必也喜歡講故事，就在這陪著各位夫人小姐解悶吧。”殿下說完，都沒有給正妃解釋的機會，轉身大步離開。
元良良要跑起來才能跟上殿下，她喚了一聲殿下，四殿下才停步。元良良打量他神情，心驚膽戰問：“殿下莫不是在生良兒的氣？”
四殿下只是懊惱，他以為只要把小皇子的滿月宴辦妥，讓所有人看到良側妃在四皇子府的風光，那麽良側妃以後的日子會好過許多。
但他好像想錯了，她首先在正妃那就不會好過，她即便生再多小皇子，也會被正妃壓一頭。
正妃是太傅之女，想巴結她的人又何其多，為了巴結正妃，故意為難良側妃的人，今日在四皇子府就有人膽敢，想必日後也定不會少。
殿下瞧著良側妃，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。他從來沒有像如此殫精竭慮過。
元良良卻以為殿下是在氣她隱瞞生母林氏的事情，著急說：“不是不想告訴殿下，是良兒太害怕了，怕殿下會在意。我娘親……娘親她……”元良良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，就算殿下知曉了真相，要她再說出來她還是害怕。
林氏是她親生娘親，不管林氏做錯了何事，那還是她的娘親呀。除了做錯那件事，對她來講她的娘親也是這世上最好的娘親。
“別說了。”四殿下打斷她，殿下不想看她掉眼淚，尤其是今日。
“和夫人一道回菡萏院看看小皇子吧。你也有一年多沒見過元大人，該是想的。晚些時候本殿讓元大人也同去菡萏院，你與父親母親好好團聚。”
元良良可有可無答了聲“是”。她眼淚充盈眼眶，很努力才憋著不讓淚珠掉下來。
四殿下要忙著應付前院的男客，元良良目送四殿下走遠，劉氏這才敢上前，挺了挺身板說：“良兒，你嫡姐和兩個妹妹留在正廳怕是會闖禍，不如讓她們也去你院子說話？”
元良良應了聲，隨即讓香巧去把人帶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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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妃借口自己體乏, 是以才晚到。
有個不了解狀況，卻想著巴結正妃的女客遠遠嚷了句：“四皇子妃莫不是有喜了？妾身先在這恭喜四皇子妃了！”
這偌大內院正廳裏的女眷大部分都知道四殿下府內情況，但想想四殿下就算再獨寵良側妃，不去側妃侍妾那, 至少正妃的面子要給的，那正妃有喜也在情理之中。
大家正躊躇著是否也說幾句恭賀的話, 正妃臉上的淺笑都快掛不住, 這時候就聽良側妃瞧著門口的方向不滿道：“也不知這些奴才怎麽辦事的, 還不將小皇子抱出來。香巧，去催個。”
正妃瞥了眼元良良, 一聲未吭。
元良良也不奢望正妃能感激她, 她和正妃之間是不可能握手言和的, 更不可能成為姐妹，假裝都做不到。她之所以替正妃解圍，純粹只是為了殿下和自己。
小皇子抱出來後，算是徹底轉移了大家的心思, 正廳裏也一下子多了許多發自肺腑的笑聲。
元良良想想, 這大概就是小孩子的魅力了吧。女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有大半通常都給了孩子。元良良忽然又想到，難怪殿下會吃自家兒子的醋, 想必也是為此。
大皇子妃抱著小皇子不撒手，笑問：“小皇子可有取名？”
元良良說：“他先生給想了幾個, 殿下都不大滿意, 就讓先生再想幾個。總歸孩子還小，不著急的。”
“先生？你說誰的先生？”大皇子妃莫名。
元良良毫不隱瞞說：“四殿下的幕僚朱常在先生, 如今殿下讓朱先生教小皇子讀書呢。”
眾女客面面相覷。
元良良知道大家在想什麽，於是笑著解釋：“殿下覺得小皇子遲早要找先生，朱先生從前又在學子堂教了十年書，定然有這個本事。”
大皇子妃哭笑不得拍拍手裏正嘬著自個小胖手的奶娃娃：“那真是苦了朱先生了。”
元良良感同身受：“可不是。”
正妃瞧著肉乎乎的小皇子始終都沒出過聲，哪怕穆夫人有意無意和她說兩句話，正妃都是只禮貌應答幾個字，後又陷入沈默中。正妃表情還帶著笑，倒叫人看不出是何心情。
只當下在的女眷大部分都是過來人，又有何不明白的。不過大家都不說穿而已。
今日是良側妃的大日子，是以雖然正妃在，但良夫人的坐席被排在最首，和正妃遙遙相對的位置，而單獨的首座則沒放椅子。王子福也是想到正妃和良側妃都怠慢不得，才想出這個法子。
然眾女眷中好幾個正室夫人卻頗有微詞，只當下她們是在四皇子府，又都沒人敢出聲找良側妃的不痛快。只紛紛在心裏詫異，殿下竟對良側妃如此不同尋常，也都慶幸良側妃不是在自個丈夫的府裏，要不然她們估計都和四皇子妃一樣比有苦難言更生不如死了吧。
正妃能夠察覺到底下時不時會有一兩雙眼睛落在她身上，帶著揣測，帶著打量。這樣被人看笑話，正妃的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掌心。她忍了又忍，然而她還要繼續忍下去，忍到何時，她甚至都不知。
“聽聞良側妃的母親t今日也來了，怎的不給大家介紹下？也不至於讓大家怠慢了去。”正妃笑道。
元良良見正妃提到嫡母，心知她終於還是忍不了了吧。元良良不怪她，只同情理解她。是以恭敬說：“母親大人和爹爹昨日就到了驛站，妾身本是想讓二老入住府內，只二老怕打攪到殿下和娘娘，一直不肯，妾身也就未再強求。”
元良良起身，走向末端的坐席，她停在一位身材小巧穿著一身深紫色綢緞對襟褙子的中年婦人面前，盈盈下拜和婦人行禮：“母親，您和爹爹千裏迢迢趕來京都，良兒竟是讓二位在客棧落腳。請恕良兒不孝。”
劉氏趕忙起身，扶起元良良，小心謹慎答：“良側妃娘娘！您這說的是何話，咱們都是一家人，無需如此見外才是。”
元良良隨後說：“母親說的是。”
元良良隨後和眾人鄭重介紹了劉氏，還學著殿下說了番讓大家多多照拂劉氏的話後，才又走到上首緩緩落座。
正妃凝視著良側妃：“良側妃與嫡母的感情可真叫人羨慕。”
元良良心口不一說：“母親和爹爹自小對妾身照顧有加。”
正妃似乎聽出她話裏的另外含義，遲疑問：“聽良側妃的意思，劉氏並未你的親生母親嗎？”
元良良好想大聲問，“你是哪只耳朵聽出來不是了？！”元良良後知後覺又想到，莫非正妃早打聽過她的底細？她不由心裏有些發毛。
咽了口唾沫，她說：“妾身自入京前便已入在嫡母名下，理當也是嫡母親生女兒。”
仔細豎起耳朵聽動靜的劉氏忙回應：“是，沒錯。在臣婦心裏，良側妃與她嫡姐一般，都是臣婦親生女兒。”
“哦？良側妃的意思是為了進京參加選秀才將庶女身份改為嫡女的？”正妃又問。
元良良看到玄珠在正妃耳邊嘀咕了句什麽，只正妃隨即將手邊一只茶盞掃落在地，剛好摔在玄珠腳面上。玄珠吃痛，後退半步。正妃道：“這毛手毛腳的成何體統，還不下去。”玄珠猶豫著退下。
有了玄珠打岔，元良良只當沒聽到正妃的話，她低著頭專心吃起碗裏的甜羹來。
誰知正妃不依不饒又說道：“當日選秀秀女中恐怕只有良側妃有此殊榮，一個五品外官之庶女竟在不久之後一躍成為了四殿下的側妃。良側妃真真是好福氣。”
元良良大言不慚回：“這不因為妾身給殿下生了小皇子之故？若非妾身肚子爭氣，妾身如今應當還是良夫人的身份。”
正妃聞此言心裏更堵得慌。她冷眼瞧著良側妃，繼續道：“只不知良側妃的生生母親怎沒到此？”
元良良皮笑肉不笑應：“妾身生母只是一個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妾室，自是沒資格過來。正妃明知，何故還要多此一問？”
她這話，在座女眷幾乎都聽出來良側妃不滿四皇子妃。
然而正妃還在說：“良側妃何不向殿下提提，有殿下出面，良側妃生母想做元大人的平妻也不是不可能。想必殿下為了良側妃，會答應的吧？”
元良良這會兒已經能確定正妃是知道了她和娘親在元家的事。那正妃知道，正妃為何沒有告訴殿下？
還是說殿下也知道了？
想到此，元良良心裏更毛了。她忍不住去咬手指，心裏百轉千回。
殿下應該是不高興她瞞著他此事的吧？
殿下既然已經知道，幹嘛不直接問她呢？
一字不提又是何故？難不成等著她主動開口？
而她一直不說。
殿下心裏一定特別尤其不高興吧！
這下她該如何是好？
元良良許久後才擡頭，瞧著正妃一字一句道：“正妃娘娘莫非是忘了許家女了？”
正妃聞言臉色一白。她自小就沒受過別人的威脅，更從沒像在四皇子府受過如此大的屈辱，她望向劉氏的方向，說：“良側妃莫不是怕殿下會不同意？也是，殿下向來重規矩，怎好因為自己府上的側妃就破壞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呢。那要不然本妃幫你問問劉夫人？興許劉夫人是個大度的。”
正妃說著，便讓身邊丫鬟去把劉氏請來。
劉氏戰戰兢兢弓著身站在元良良一旁，表情也是十分淒苦。聽到四皇子妃問，她還真怕四皇子妃會下旨讓元良良生母做老爺平妻。於是再顧不得許多，忙說：“回正妃娘娘，良側妃生母林氏是犯了錯才被老爺送去的臨沅老家，還請正妃娘娘勿開玩笑。”
不止正妃露出驚訝，在座的所有人都被這話嚇到。
良側妃生母犯錯？這都被送回老家了，想必犯的錯還不是個小錯。
只不知是何錯？
正妃問劉氏：“不知良側妃生母所犯何錯？本妃實不該問的，只是如今良側妃可是四殿下的側妃，若是讓別人知曉良側妃生母何許人也，豈不是讓良側妃臉上無光，也會讓四皇子府蒙羞。不如今日便將此事講開了，倘若良側妃生母犯的並非窮兇極惡之事，那本妃和殿下就替良側妃生母向夫人和元大人求個情，此事便了了去。”
四皇子妃話講得漂亮，表情也溫溫柔柔，讓在座女眷深有同感。所有人都望向劉氏。
元良良也緊盯著劉氏，她上下牙齒都在打顫，雙手無助藏在袖中，生怕劉氏說出不該說的。
劉氏哭喪著臉，很是為難，在家時老爺千叮嚀萬囑咐有些話萬不可和人提起，尤其去了京都城。一旦說了，不止元良良遭殃，就連他一家都會被牽連。劉氏搖頭。
正妃雖在笑，眼神卻帶著威懾凝視劉氏：“元夫人是在擔心什麽？難不成良側妃的生母所犯之事不可為外人道？”
“良側妃，小皇子在外院哭鬧不止，你且先去看看。元夫人要無事，便隨著一道吧。”
四殿下不知何時踏入正廳，他就站在遠離女客的地方，望著良側妃開口。
元良良聽到殿下的話，一喜，恨不得撲到殿下跟前，不過她穩住了。在春雨的攙扶下起身走向殿下，還不忘沖身後的劉氏伸手，示意劉氏跟上。
四殿下待良側妃到了跟前，眼神又轉向正妃：“皇子妃既喜歡聽故事，想必也喜歡講故事，就在這陪著各位夫人小姐解悶吧。”殿下說完，都沒有給正妃解釋的機會，轉身大步離開。
元良良要跑起來才能跟上殿下，她喚了一聲殿下，四殿下才停步。元良良打量他神情，心驚膽戰問：“殿下莫不是在生良兒的氣？”
四殿下只是懊惱，他以為只要把小皇子的滿月宴辦妥，讓所有人看到良側妃在四皇子府的風光，那麽良側妃以後的日子會好過許多。
但他好像想錯了，她首先在正妃那就不會好過，她即便生再多小皇子，也會被正妃壓一頭。
正妃是太傅之女，想巴結她的人又何其多，為了巴結正妃，故意為難良側妃的人，今日在四皇子府就有人膽敢，想必日後也定不會少。
殿下瞧著良側妃，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。他從來沒有像如此殫精竭慮過。
元良良卻以為殿下是在氣她隱瞞生母林氏的事情，著急說：“不是不想告訴殿下，是良兒太害怕了，怕殿下會在意。我娘親……娘親她……”元良良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，就算殿下知曉了真相，要她再說出來她還是害怕。
林氏是她親生娘親，不管林氏做錯了何事，那還是她的娘親呀。除了做錯那件事，對她來講她的娘親也是這世上最好的娘親。
“別說了。”四殿下打斷她，殿下不想看她掉眼淚，尤其是今日。
“和夫人一道回菡萏院看看小皇子吧。你也有一年多沒見過元大人，該是想的。晚些時候本殿讓元大人也同去菡萏院，你與父親母親好好團聚。”
元良良可有可無答了聲“是”。她眼淚充盈眼眶，很努力才憋著不讓淚珠掉下來。
四殿下要忙著應付前院的男客，元良良目送四殿下走遠，劉氏這才敢上前，挺了挺身板說：“良兒，你嫡姐和兩個妹妹留在正廳怕是會闖禍，不如讓她們也去你院子說話？”
元良良應了聲，隨即讓香巧去把人帶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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